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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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從此,那個人類── TWO.從此,開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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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討厭死了。 我在公車上,而坐在我旁邊的乘客用稍微大聲的聲音講著電話。車上的氣氛十分尷尬,大家其實都想趁機補眠,一名乘客還不悅的發出幾次嘖嘖聲。 講手機的是一位國或高中女孩吧,好像對著手機另一端發脾氣,說到對方之前曾經約接送時間,10點說要準備出發了,結果11點才動身前往。原本還有說有笑的,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到開始激動了起來。 「什麼沒有?你明明就曾經這樣子過。」 或許是注意到其它人都看著,她把音量稍微壓低了。 對於毀約的人感到不悅,合情合理,那些包容心甚高的人,大概不是少根筋、沒有以「正常」的模式反應,就是飾演得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喔喔,因為從小就被灌輸「忍一時風平浪靜」的真理,不忍人類就得一直打架,所以忍耐被視為正常行為,這點我是不反對。 扯太遠了。 我聽著女孩用很強勢的語氣酸唸著對方,這種事情其實可以用不合理的方式解決就好,女孩你就包容一下吧,畢竟還是翻舊帳。 「你不會感到愧疚嗎?」「道歉有什麼用?道歉有用嗎?」「我不想跟你講話。」 好吧,標準的「逼得別人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不容易愧疚得說出對不起了還要打對方臉」的得理不饒人,啊啊──家務事或情侶吵架不是我能管的啦,況且我不知道對面的態度還有到底說了什麼。 「我不想跟你講話」不是開完笑的,他一秒掛了電話,然後又過了兩三個站,他悠閒的下了車。 在旁邊聽著總覺得有點好笑,因為女孩整個路途上,一開始先是翻了翻包包裡拿出來的西點料理書,呃...會注意到是因為真的很少人會在公車上把食譜拿出來看,然後感覺好像是不知道可以幹嘛才打去跟別人聊天,最後翻舊帳把別人給句點。 許多急逼出來的、隨口掛在嘴邊的、隨便被否定的,歉意在這個世界是那麼的不值錢。 道歉這檔事已經氾濫到「貶值」了,意思意思用的東西、有說就好、而有得聽就盡量聽,搞得自己好像很偉大。 如果道歉需要花錢、就算道歉需要花錢── 估計是再貴也不會有人想買了說給那種人聽吧,浪費。 「好像不錯呢──」 「...啊?」 「你那正常人不會去想的見解,思維沒有半句讓人聽懂的。我是在誇讚你。」 「...」我旁邊又坐了一個女的,那裡是明明剛剛才空出來的位置。 我坐在座位的外側,有人坐進裡面的座位我不可能不知道,除非就車子剛發動的兩三秒我睡著了。 「我給你一個機會,或許無法100%貫徹你對於歉意的看法。」 女人自顧自的對我說話,絕對是在跟我說話沒錯。 他手上沒有手機,還提到了我剛剛腦裡亂想的「歉意」。 「喔?幹嘛?能讓我給歉意定價之類的?」 「對。」 好吧,我是開玩笑的,他居然很肯定的回答了我。 那女的一臉正經地對我笑,用鷹一般銳利的眼神直盯著我。 是一個全身穿著黑色、中分瀏海劉很長、後面用鯊魚夾夾起來的女人。 「給予你販售歉意的權限,不過你自己賣的東西,你買不了。」 「...什麼──」 「由你來管理全世界──掌管所有書櫃上的「歉意冊」,至於你自己的「歉意冊」只能是空的, 回答要或不要。」 歉意冊...?書櫃?聽不懂── 這是什麼即興表演嗎?我是被鎖定的那名互動觀眾對吧? 「意思是說,歉意的交易,由我來掌管?」 「由你收錢、由你紀錄。然後再次強調,你自己的歉意冊,只能是空的。」 當下在他背後看到幾個模糊的人影,還有從他背上串出來的幾條墨狀霧氣。 公車轉了一個大彎,夕陽從正前方跑到了女人的背後。 並非宗教壁畫上聖人的光環一般,逆光反而使對方更加一片漆黑。 一種能夠肯定他絕對不是正常存在的念頭灌入全身。 「你的答覆?」 啊啊── 聽不太懂,不過似乎很有意思...... 反正我本來就不常跟別人道歉── 就配合一下這場即興表演吧。 【從此,那個人類拋棄了道歉的資格。】 20130706【從此,那個人類──END】 |
ONE.從此,那個人類── |
在回家路上,媽媽提到我的成績單已經寄到家裡了。 他問我應該早就已經知道自己的成績了? 「嗯,第二名。」 我在車上昏沉沉的,剛搭了五個小時的船,每次去學校都得花大半天的時間通勤到本島上,不過也是我自己決定要來讀那麼遙遠的城市學校。 「不錯啊...怎麼樣?第二名獎學金多少?」 「不知道耶,總之能努力維持前三名就盡量吧...這個情況不是我混了就是有人比我更努力或更有天分?畢竟不能因為在這裡名列前茅就感到安逸了。」 「…身體要顧好啊! 你以後要做什麼需要的錢,或是要繼續讀書,錢不夠家裡會幫忙出的,不要為了錢為了成績搞壞自己的身體喔,知不知道?」身為護士的母親這樣說著。 「...喔。」 這種安逸的承諾實在是多聽不得啊── 黑長髮頭頂挑染紅色的少女,雙臂抱胸眼半睜的靠躺在後座的玻璃窗上,她沒有餘力再去回應母親跟他的閒聊,接下來的路途上都是含糊的單字答應。 從小到大拘泥於分數的她從來沒有為此感到疲憊過,家裡不富有也不貧窮,單親媽媽給她最珍貴的東西是「不要去依靠他人」這個觀念。 她的成就感全部來自她那用自身努力補足的不靈光腦袋。她並不介意外人對她的崇敬、驚嘆或是忌妒,能夠取代她對自身的期許的事情在這世界上是找不到的。 自我要求高得可怕,並相信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完美的鋪出未來的道路。 當然也不打算將自己局限在這個小小的國家,時間、空間都還不夠,她還打算出國留學,看自己可以學多少東西、看自己的最高境界能夠到哪裡,然後再看看還有什麼管道可以讓自己看得更高更遠,她已經20歲了,過了人生的五分之一──她需要更多時間。 ──啪嚓! ...欸?
思緒跟不上生體的疼痛,應該說,整個時空詭異的像是空掉了一大段。 少女現在不是在車子後座邊聽著母親說話邊昏睡,卻是在一處巷弄牆角,意識清晰得很。 老媽呢?怎麼了── 她試圖站起來釐清狀況,才意識到胸口插著一塊稍有厚度的弧型玻璃碎片,跟頭頂染髮一樣的暗紅密集的從玻璃碎塊和皮膚之間擰出。 不能動,現在最好的判斷就是不要動。 明明直接穿過心臟,我居然還活著,真是幸運...啊啊──我在想什麼? 幸運個頭啊!! 少女試圖扭動頸部環顧四周的情況,希望可以搜索到一些能夠掌握當下情況的人或物,但是旁邊除了垃圾堆、遠處的路燈照光、蟬叫聲以外,沒有別的東西了。 四周安靜到沒有人被告知,這裡有一個正直芳齡的美麗少女正瀕臨死亡。 她突然想起,早上翻閱的血液腫瘤紙本為什麼一直找不到她上禮拜精心做的記號。 因為她上禮拜那疊講義是倒著看的,看來記號一定是貼在書的下方。 阿阿,死前還想著進修的事情,我是不是太無藥可救了。 記憶又空了一大段般的跳躍。 眼前出現白色的牆壁,上面嵌著好多透明的木塞玻璃罐。 「你不用找了,度菲琦,你的瓶子是這個。」一個聲音從她背後傳來,連忙回頭,一個長得跟牆上的木塞瓶一樣的瓶子被拋到他的眼前。 她已經完全無法銜接現在的情況。 話說我為什麼要找什麼瓶子啊? 血不見了,胸口沒有碎片或大洞,一切如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 「不用一臉迷茫的看著我啦!你現在想要做的事情是什麼?」 ...欸? 「瓶子會告訴你的事情我剛剛已經解釋過了,接下來就看你怎麼把他裝滿吧。」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眼前那個不知道究竟是誰的人笑笑的說了一堆她聽不懂的話,話說度菲琦是誰啊... 現在能知道的是,絕對不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啊,抱歉,我忘了。」對方雙手合掌,一副道歉的眼神、笑笑的盯著 「我忘了『度菲琦』是已經沒有用的名字了,從今以後你叫魯木‧紅,好好保管別人的瓶子吧,別把他們裝載滿意的瓶子給打破囉。」 「...滿意?」 「既然你無法滿足,我也不限制你想要幹什麼。 這裡跟你原本的世界一模一樣,去做些你覺得可以滿足你自己的事情吧。」 「不懂──你是誰?」 「你是要思考你到底為什麼在這裡,還是抓緊時間完成你鎖定的目標?」 時間... 啊── 我下禮拜還有資格證照的考試呢── 我當然是──我必須抓緊時間讀書啊! 何必思考這些離奇的事情是吧?等達到我所設定的期許了再來釐清也不遲。 少女瞬間知道了這個白色空間的出口,越過熟悉的鄉間小路,回到了家裡,她必須抓緊時間充實自己,以便達到自己的目標。 「啊啊──連自己到底現在成為了什麼都不打算去釐清的話...那就已經太遲了,不錯的管理者呢。」 留下獨自待在充滿玻璃瓶空間的人。那人欣慰的笑了笑,為自己又找到了一個適任者洋洋得意,一會兒便消失,留下幾條殘留的墨狀霧氣。 【從此,開始了永無止境的不滿足循環,她再也無法為現狀感到滿意】 20130716【從此,開始了──END】 |
TWO.從此,開始了── |